索多玛

【Vosta】马戏团秘辛（中）

*我流邪典，设定在维多利亚时代

*ooc致歉，本篇刻意放大恶魔天性

*vox和Mysta都不是什么好人

*真的很雷，慎入

01

摇铃狂躁地响了起来，下一刻旅店摇摇欲坠的大门就被破开。外面风雨大作，顷刻间雨水全吹了进来。梅罗德正打着盹儿，她的神志随着一声轰鸣彻底清醒。闪电自上而下撕开一道天埑，白光过后，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个全身上下都被浇了个透底的少年。他低着头，雨水自因潮湿而黏在脸颊两侧的发绺滴落。

嘶哑的嗓音响起。

“Vox Akuma在哪？”

Mysta笼罩在阴影里，脸上看不清神色。他站定在门前，想起没一会儿前他也是这样站定在另一个人的房门口，然后进去杀了睡梦中的主人。

他晃了晃脑袋，甩掉多余的思绪和雨水，敲门。很快传来行至门前的脚步声。

“是我。”

被毛毯和热可可的热气盖住，Mysta仍然在发抖。Vox没有说什么就把深夜前来的他带了进来。他抬头，看见Vox背对着他站在窗前，仍披着那件羽织。

“所以，你杀了人，用我给你的那把左轮。”

很平淡的语气。

Vox转过身走到他身边。Mysta在说完自己的所作所为后，怕他会立刻把他扭送到苏格兰场，不自主瑟缩了一下。Vox感受到身边的异动，他伸出手，强硬地把男孩的头转过来，按进自己怀里。

“没事的，没事的。我会处理好一切。”Vox轻声道，一边安抚性地拍打男孩瘦弱的脊背。

“相信我，你会没事的。”

“动静声很大吗？是在哪个地方？有被别人看见吗......”

.......

在Vox走后，Mysta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沙发上。他刚刚丢人地哭湿了男人的半边肩膀，男人温柔的怀抱让他不安的情绪爆发了，但他只能尽可能有条理地和男人讲述事故的细节。他知道Vox要去做什么。

他把头埋进Vox临走前留给他的羽织，感觉额头上的触感仍然在发烫。

临走前Vox给了他一个吻，即使知道这并不带情欲色彩，但他可耻地感觉脸颊热了起来。他深深地唾弃自己在玷污纯洁的友谊，可又同时享受这种被偏爱的快乐。

Mysta最后啜饮了一口杯中冷掉的热可可，感受划过喉咙的灼烧感和甜腻，沉沉进入了梦乡。

男孩就这样忘记了自己的罪孽，不可自拔地沉浸在短暂的欢愉中。

雨仍然在下，雨点打在驿路上，顺着蓬顶淌下，又溅在男人脸上。他快速处理手上的动作，不发一言。

......

次日Mysta惊醒时，他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。穿透玻璃的日光照在他脸上，他抬手去遮，好像自己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污秽。后来所有的惴惴不安都因为一句简单的失踪不了了之，生活的洪流鞭策着所有人前进，没人拥有额外的特权去多在意别人。马戏团一如既往的运转，岗位补齐得迅速得惊人，活人的消失竟也就沦落为一句唏嘘的笑言。只有Mysta知道，血腥的秘密埋葬在雨夜潮湿的泥土下，月光注视他的暴行，而他还有一个帮凶。

而这种隐秘的、紧密的联系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，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。即便与Vox频繁地交往，他也总是被动的。他们是一对跳华尔兹的舞伴，谁先前进，另一个便后退，看似亲密无间，中间却始终筑着无形的高墙。这让他无法不为拥有这样一个秘密而高兴，无论是否意味着他真正走入对方的内心，毕竟地位的天壤之别时刻警告他不准奢求。

02

直至很久以后两人都没提起过这场谋杀的起因，Mysta不去想Vox当初给他这把枪的意图和成为帮凶的目的。现在的一切都很好，他不想毁掉他为数不多的美好。Vox在听Mysta有次无意讲起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时，慷慨地为他学习唱跳提供资金并请来老师，Mysta再一次没能拒绝。小有所成之后，他很快脱离了马戏团，进了一家剧院成为一名歌舞剧演员。几年里，Vox带着他去出入高档的宴会与舞厅，人人默认他只是不入流但得宠的情儿。Vox也从未开口谈及过。

仅仅一门之隔，门内入目是满壁刻满华美异兽浮雕的圆厅，光洁的大理石砖铺就的地板映照着穹顶上的壁画，诸神在人们头顶宴请纵乐，却不如脚底万分之一的奢靡。混杂的香氛糅杂一团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堆叠成一座座高塔，不绝于耳的乐声响彻整个伦敦的夜。Mysta得到越过这扇门的机会，于是他再也不想出来。他无法想象重回数九寒天里食不果腹伤痕累累的日子。

无论底层人民是否只能啃干硬的黑面包，舞会永远是不会间断的。在这样的场合里，Mysta熟稔但总是少言，他跟在Vox身边看他游刃有余地纵声。也许这一次是个例外，本来Mysta以为Vox礼貌性的将他介绍给这位贵妇人这件事就了结了，贵妇却拉过Mysta的手，“Vox阁下，我非常喜欢歌舞剧，想邀请Rias先生来我府上探讨一下，您不会介意吧？”金发贵妇笑眯眯地说着，她的全名是塞西尔•兰金，一位相当有权势的伯爵夫人。Mysta瞬间转头看向Vox，他看着那张一如既往漂亮的薄唇里吐出如刀子般冰冷的话语，“这是他的荣幸，夫人。”说完他就借口离开与其他贵族谈笑风生。

Mysta死死盯着他的背影，他的手仍然被攥在兰金夫人手里，粘腻的手汗让他一阵发寒。

那一晚，Mysta上了兰金夫人的马车。

凌晨从伯爵府离开时，天还未亮。Mysta裹紧了身上的礼服，走一步路就哈出一团雾气。他在寒风里流泪，路灯惨白的光照得他脸上模糊的水痕透亮。没人看见，只剩风声呜咽。

回到临时租的房子里，他坐在窗前，枕着自己的脑袋。Vox和他之间没有越过朋友之间的举动，他一直不理解Vox是怎么想的，当初再单纯后来也逐渐明白像Vox这样的贵族只是为了找个情人玩玩而已。意外的是Vox似乎不打算和他上床，两人就维持着这段关系。Mysta能够在他身边已经心满意足，他在等被厌弃的那一刻，他想象过无数次心痛过无数次习惯过无数次。但等它真正来临时，他转头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，仍然是心如刀绞。可若是让他拒绝兰金夫人呢？这不可能。他已经无法脱离这种生活了。没有了Vox，他需要寻找下家。Mysta开始笑，笑声尖锐得几乎刺破长夜漫漫，可他没有黎明。

他笑着哭，哭着笑，他怎么能又当婊子又立牌坊？

月光破碎地落在他后背，他蜷缩起来，觉得整个人都碎了。

03

又是一年的社交季，舞会上贵族小姐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。她们用精致的蕾丝骨雕手扇掩住脸笑着聊闺房私话，远处走过来一位穿着笔挺的青年，他毫不胆怯地向其中一个黑发美人邀舞。小姐妹推搡着她答应，她羞红着脸，把手搭到青年的手上。

“那个是Mysta Rias吧，那个歌舞剧演员。塞西尔？”一个贵妇看着舞池里的一对璧人，向旁边的兰金夫人问道。“哦是他，可爱的Mysta，我很喜欢他，和他在一起有很多乐趣。”兰金笑着说。另一个贵妇暧昧地瞥了一眼，“是很不错，三流的唱段，二流的脸，一流的功夫。”几个富丽的夫人都笑得隐晦。

Mysta和Vox的联系自那晚起逐渐少了，在舞会上没有Vox他必须自己立足，他不可能倚仗兰金一时的兴趣。他模仿起过往Vox是如何在贵族之间辗转。Mysta撩拨养在深闺里年轻的小姐，而贵妇喜欢他年轻活力的躯体，成为他们的解语花，枕边人，可在无尽的虚伪里他感觉灵魂在堕落。

欲望只要撕开一条口子，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无底洞。曾经的男孩只有一个简单的梦想，可欲望操控了他，于是这只是一个注定走向悲剧的老套结局。

如同Mysta揣测的那样，所有的玫瑰，左轮，相约都是恶魔早有预谋的一场把戏。在老维克剧院那一眼之后，Vox意外在马戏团又见到他当初错过的男孩，舞台上的小丑是很迷人的，他狡黠的举动，灵活的身姿显得原本愚蠢的表演充满风趣，但有时也会笨拙地摔在地上，也许是因为还青涩。可笑的事实是这些才是粗俗的观众所期待的，他们想看见的是哗众取宠的愚蠢。明目张胆的恶意肆无忌惮地大笑着，这时小丑却发出刺耳的笑声，人们噤声又骂他古怪。

下了表演，Vox留到最后，又让他发现被同事欺凌的男孩。一个窘迫的，单纯善良的，倍受欺凌的男孩在被引导着享乐后会怎么样呢？他带有目的地去接近，他愿意花费长达数年的时间去观察这个人性实验。他期待戏剧化的结局，相信Mysta会为他带来惊喜。起初他只是尝试，在谋杀发生后，他确信男孩拥有潜质值得他的投资。按部就班的沦陷，直到一个契机，在兰金夫人问出那句话时，他毫不犹豫地退出，将Mysta留给兰金。他想看看Mysta会如何反应，是坚决拒绝还是无奈顺从？悄悄注视了全场，Mysta的僵硬让男人心中泛起异样。他看着男孩上了马车，一个人走了回去。之后他主动淡出Mysta的生活，实验还没有结束，Vox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舞会过半，Mysta从舞池里下来，朝着兰金夫人走去。他绅士地吻了女士的手背，“夫人晚好，最近还好吗？”塞西尔•兰金长相其实很温婉，她弯了弯眼睛，“你个大忙人，没有你我怎么会好呢？”Mysta有些歉意地笑了笑，“这周六晚上有我的戏，请您务必赏光，当做我的赔礼。”

......

应付完兰金夫人，Mysta又在宴会厅里转了两圈，填饱肚子。厅里其实很闷，他出去打算散散酒气，刚走到门边却意外看见那个男人。他转身就想走，谁成想正巧Vox转过头，他只好走上前到他旁边。两个人都缄默，他和Vox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，对他来说面对这个男人心情是复杂的，年少时的心动、背叛都由他赋予。其实Vox可能并不这么觉得，毕竟他们连一个明确的关系都没有。

两个人倚着阳台久久无言，“我周六晚上在德鲁里巷皇家剧院有场戏......”身边仍然没有声音，Mysta重归沉默，转身准备回舞厅。

他走出几步，听见背后传来，“我会来。”

04

德鲁里巷皇家剧院负有盛名，四处装点着绘画装饰和细密的石膏造型。圆形的穹顶天窗是它特色之一。剧院设计了不需要穿过地下室，从街道就能直接进入剧院的分散路线。从后台看鱼贯而入的观众曾经对Mysta来说是很激动人心的事，现在也成了稀松平常。演出剧目是莎翁名剧，罗密欧与朱丽叶。饰演朱丽叶的是歌舞剧团里新来的女演员，玛戈。她有一把好嗓子，团里都喊她“小夜莺”。

  

..... 

朱丽叶抽出罗密欧的佩剑，刺向自己的心脏，她倒在死去爱人的尸体上，闭上了眼睛。幕布合拢，隔开两个世界。

演出大获成功，掌声雷动。Mysta回到后台后，被跟着他的玛戈拦住。“小夜莺？”Mysta疑惑道。眼前的小姑娘有一双不谙世事的天蓝色双眼，他不由得想起过去的自己。此刻两人站在无人的角落，气氛凝滞着，女孩鼓起勇气将手里的玫瑰送出，“Mysta....”

Mysta隐约察觉到了什么，他看着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，和女孩粉红的脸颊尤其相衬。多年前，多年前他也被人送过漂亮的玫瑰，他摩挲过每一瓣，珍藏在盒子里。他拥有过很多，只是最后都灰飞烟灭了。他垂眸，制止了女孩未脱口的话，将玫瑰别在她耳侧，转身离开。

Mysta脚下飞快，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，他戏服都来不及换就想冲出去。他现在就想见他。他不去想冲动的来源与结果，莽撞地像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，幻想还是少年。Mysta在门口看见人群里男人的背影已经走出好远。他抬脚就要追上去，却被人拉住。他扭头，是兰金夫人，“跑这么急干什么？你今天的戏演得真好，今晚.....”贵妇的邀约又让他陷入两难，他顿住，男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。

.....

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干。月上中天，Mysta流浪在街头，几个小时前他拒绝了妇人，跑出了门。身后的事，贵妇的愠怒都不在他大脑考虑范围之内，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。但男人早就没影，Mysta去了好几个Vox常去的场所碰运气，无一例外都没找到人。现在他一个人空落落地站在街边，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七拐八拐，拐进一个老酒馆，他抬头看了眼牌子，这里是Vox曾带他来过的地方。他进门，酒馆里嘈杂一片，老板人很魁梧，站在吧台前擦玻璃。

“来点什么？”

“一扎啤酒。”

“苏格兰还是爱尔兰？”

“爱尔兰。”

啤酒意外的滑顺让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，抬起酒杯的一瞬间，余光却瞄到对面。他放下酒杯，拨开人群，向那边走去。

男人穿着考究，他似乎才看见眼前站着一个活人，礼貌地微微向他颔首，笑着问道，“晚上好，今天晚上的戏很不错，不喝一杯吗？”

to be continue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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